周围处处是人，默荼感慨万千，“阿瑾，人和我们长得好像啊，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。
异世，还有传说中的人族。”
“传说？”
默荼道：“对啊，我从来都没想过我能来人间，要不是你给我涨知识，我都不知道天地间还有一个人族。”
巫瑾笑道：“确实，传说，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们也是传说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，没准儿他们连灵族都没听说过。”
巫瑾点点头，“有道理”。
两个灵看向彼此，相视一笑。巫瑾拉着默荼的手，“走，带你到处逛逛。”
“好”，默荼跟着他的脚步，眼见一个挑着扁担的大爷过来，慌忙避闪，巫瑾察觉默荼的手在向另一边使力，转头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避过那位大爷，默荼选择紧紧跟在他身旁，另一只手指着远去的大爷，“这里人太多了，我差点儿撞到他，我得抓紧你，不然走丢了怎么办？”
巫瑾拍拍她的肩膀，缓解她的不安，温声道：“没事，我们碰不到他们”，边说边站到人群中央，来往的人径直穿过他的身体，无论巫瑾还是那些人都没有感觉到丝毫异样。
默荼见此情形瞪圆双眼，“是因为我们和人是不同世界的生灵吗？”
“嗯，这是天神当年制定的规则之一，世界会本能的阻止世外的生灵碰触世内的生灵，这也叫世界意识。
当然，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，有很多东西是多个世界联通的，譬如灵气。”
默荼恍然大悟，是这样啊，那她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。她拉着巫瑾道：“那我就不担心了，走走走，去逛逛去逛逛。”
巫瑾被她带着向前走，“慢点儿，小心摔倒”。
默荼激动得像出笼的小鸟，“阿瑾，好多人，好热闹啊”。
巫瑾按住她不让她跑太快，防止她摔倒，“还有两天是人间的端午节，人数不可避免地多了些，慢慢走，别急。”
“端午节？”
“人族的节日很多，每个一两月就有，这是其中之一。”
默荼哦哦两声，余光瞥见一个小竹笼子，眼睛一亮，指着那边道：“阿瑾，狗狗，我第一次见到活的狗狗”。
灵族都没有，她只在书里见到过。
默荼简单的快乐感染到巫瑾，他淡笑地说：“过去看看。”
默荼蹲在笼子旁边，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棕白相间的小奶狗，心里软的不成样子，“好可爱啊，毛茸茸的，眼睛圆圆的，还有小尾巴。阿瑾，我喜欢它。”
巫瑾简直哭笑不得，“瞧你一脸痴迷样儿”。
“嘿嘿……”
默荼看什么都新鲜，拉着巫瑾到处跑。她躲在一个狐狸面具后面，假装自己带着面具，“好看吗？”
巫瑾道：“脸遮住了，好看什么？”
……有道理。
默荼恋恋不舍地绕过面具，她好喜欢的，巫瑾刮刮她的鼻子，“你若是喜欢，回去让仆灵帮你做一个。”
“好，一言为定”，默荼抱着巫瑾的一只胳膊，声音里带上撒娇的意味，“你真好。”
巫瑾轻轻弹她脑门，“走，再去看看。”
“嗯嗯。”
他们碰不到人间的东西，却依然自得其乐。巫瑾被街上耍杂技的人吸引，刚失神了一刹，回身就找不到默荼了。
他举目四望，心头焦虑升起，抬脚离开此处，转身见一个粉色身影站在他对面的小摊旁，一动不动。
巫瑾悬着的心放下并走向她，行至近处看到摊主在做吃食，巫瑾调笑道：“擦擦口水。”
默荼吸吸嘴巴，下意识掏出帕子擦嘴，什么都没擦到，扭头见巫瑾笑着看她，瞬间脸红了，“你骗我，没有口水。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
巫瑾朝摊主那边瞄一眼，“想吃？”
默荼违心地说不，反正又吃不到，她指向案板上的糕点，“黄绿色的，很好看”，应该很香。
巫瑾道：“绿豆粉，白糖，油，你想吃的话，等回去我去厨房问问能不能做出来”。
默荼眼里顿时冒星星，“可以吗？”
“可以试试看”。
巫瑾和默荼去到茶楼里听书，去到客栈里感受人气，也去到郊野赏花。
默荼躺在草丛里，惬意无比，“人间真好啊”。
巫瑾坐在她身边，顺口问了句，“你喜欢吗？”
“喜欢”，说完又补充道：“当然，没有我们灵族好。”
巫瑾不解，明明在这里玩得很开心，今天笑得次数比在灵族里多多了。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，引默荼一阵笑声，“不一样，人间是个游玩的地方，外面再好，哪有家里好，我的根在灵族。”
巫瑾躺在她旁边，默然许久，然后说理解不了。
默荼说：“没关系，我理解就好。”
她很多时候会想，感情上的迟钝或许是天神对骨灵的眷顾，漫漫长生里若是太敏感太感性，骨灵一定会活得很痛苦。
默荼的思绪放远，眼前出现一两个彩色的小斑点，她定睛一看，惊喜地道：“阿瑾阿瑾，是信灵，人间也有信灵吗？”
巫瑾的视线在那两个小东西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就转开了，“它们没有传信的能力，在人间叫蝴蝶，虫子变的”。
默荼呆住，“虫子变的？”
默荼不由感叹人间的神奇。
两个灵之间隔了一拳的距离，他们静静地听着虫鸣鸟叫，闻着花香。不知过了多久，巫瑾喃喃自语，“默荼，你愿意去承担灵族的希望吗？”
他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默荼的回答，侧身一看，默荼呼吸均匀，已进入梦乡。
巫瑾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，放空自己，享受难得的闲暇时间。
阳光从晌午的温暖宜人逐渐失温西斜，默荼醒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。
睡蒙了。
默刻意回忆才想起来自己和阿瑾来了人间。她坐起身，巫瑾盖在她身上的外衫随之滑落，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“约莫一个半时辰。”
巫瑾道：“默荼，我们该回去了”。
“哦哦，好的”。
天色不早，她摸摸肚子，往日一天不吃饭都要饿死了，在人间倒是没多大感觉，挺扛饿。
巫瑾牵着她的手，引动灵力，很快他们回到早上离开前的默荼的屋子。
人间的太阳还没落山，灵族的天空已是覆盖了一层暗色，天蒙蒙黑。
巫瑾道：“我去给你找吃的，你屋里的这些东西，你若是不想动我找个仆灵过来给你收拾。”
默荼哪里好意思让仆灵帮忙，“不用了，我自己来就好，你快去吧”。
巫瑾应声，出门前对她说：“默荼，今天我很开心。”
“我……我也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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